BrinksleyMeers

没有比思考更复杂的享受了,因此我们乐此不倦。

丁程鑫✖️马嘉祺✖️李天泽


我们不该惹火上身


  我没想到机场会有这么多粉丝,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前面那个带着平沿帽的男孩没有回头但分出一只温热的手领我往前走。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令我如梦初醒:啊,我被骗来做练习生了。

  迷迷糊糊跟着前面的男孩,突然停了下来让我等他一下。

  脑子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感觉和一个个举着手机的粉丝堵在厕所门口太尴尬了,慢慢挪到旁边和粉丝聊天。

  “你们认识我?”

  那位姐姐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

  “我们听说程程杀青了,还带回来一个新的练习生,就是你吧?加油哦!”

  头脑慢慢清醒过来:对啊,应该都是来看他的。

  “走吧。”压低的帽子只吝啬得露出好看的嘴唇。

  好吧,跟着漂亮男孩走。

  然而后来的几年,让我安稳入睡又让我辗转反侧的总是这份青涩腼腆的初遇。

  “丁程鑫!我胃疼————”

  我太累了,从前可以窝在房间里背剧本的时间现在都要用来唱歌跳舞。我体力不好,没练多久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大字摊开躺在地上耍赖,玩着明眼人一看便知的胃疼把戏。但我知道,他总会相信,总会担心。

  “那你在旁边休息十分钟,别挡在中间,记一下自己的队形。”

  没有换来扶上小腹的温热手掌,也没有仿佛看透我拙劣的谎言的惩罚一样揉乱我的头发,他只是用哥哥的口吻命令我管好我自己,不要耽误团队。我的小太阳今天好像被阴云遮掩了。

  其实我很清楚,除了一样好看的脸,我剩下的所有都与“男团”两个字背道相驰。

  比如,作为一名彻头彻尾的体验派,我表现出的所有剧目都需要最真实的经历,我吞吐的每一个字眼都暗含了我所塑造的人物的真挚情感,我所落下的每一个眼神都为了下一个眼神而准备。所以,用短短的一个星期日夜不断的枯燥训练无法浇灌我干涸的内心,于是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在舞台上的表演失去了我的灵性。

  但是,丁程鑫不会,我相信他和我一样,但他的灵性总是如影随形,具体表现为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眼睛。

  我真的很希望我能浸润在那汩清泉中,只我一人。

  而这在男团中,特别是像时代峰峻这样的养成系公司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不清楚在我来之前这些男孩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背负了什么,我能看到的是一位像太阳一样明媚的哥哥身旁总是围着一群吸取他的温暖的小屁孩。

  我不屑地唾弃这种行为,只会悄悄在日记本里写下“其实我也需要”的字句。

  “老丁!我举报!李天泽在角落里偷懒!”

  哎,敖子逸。

  我还是没起来,听到他的告状,小孩子的叛逆立马占据上风,我好像真的胃疼了一般,额角划过一枚汗珠。

  有人来了,我的心跳开始不自觉加速。

  “怎么了,喝点热水吗?”

  我的心停滞了一拍后以更加剧烈的幅度在我的体内挣扎。

  马嘉祺,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事实证明,病装久了老天爷真的会实现你的愿望。那天疼到晕过去之前我如是想。

  后来的事如我所料,比如在我自己宿舍的床上醒来,和床头一杯温水下压着的纸条:厨房里有阿姨特意煮的粥,记得吃。

  我收下这份礼物,夹在日记本里。

  宿舍里有些声响,我在客厅的沙发里找到了快要网瘾的陈泗旭。

  “他们在隔壁打游戏?”我半眯着眼,装作刚刚起床的样子。

  “对啊,刘耀文说今天他要是一局输给陈玺达就吃了他的猪儿拖鞋。”

  我无意间瞥到那间紧闭的房门。

  “小贺睡了?”

  “没啊,在里面凑热闹。”

  我如鲠在喉。

  “我听他说小马哥还没回来,他一个人害怕。”

  “哦。”

  …

  “你去哪?帮我带份夜宵呗!”

  “发我微信。”

  站在公司唯一还亮着的练习室门前,我喘着粗气,透过关不牢的门缝,窥探少年人夜深的故事。

  里面播放的鼓点舞曲好似耗尽了里面两个人的所有精力,同样单薄的身躯却靠在一起,连发丝都好像缠绕在一起。

  那张殷红的唇吐出了什么美好的意义,能换来明媚的笑容?那双异类的丹凤眼到底传达了什么心意,能让你忍不住勾起他的指尖?

  固执的我不知道在等什么。

  敛下眼睑,再抬起时两人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交换了一个在我眼前的吻。

  丁程鑫,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我分明看到那双丹凤眼挑衅地看着我。

  我像个小偷一样躲进了旁边漆黑的办公室,听见隔壁的音乐换了我们下一个四人舞台的曲子。脚步声,喘息声,嬉笑声,心跳声都在隔壁响起。

  我这里依旧一片漆黑。

  这会让我想起我的从前,没有同伴,没有太阳,终是一个人度过寂静的黑夜。于是我拿起笔,在日记本上自己陪伴自己。

  这样的安静,也会让我想起马嘉祺。这个与我相似,而却比我恶劣不知道多少倍的——男孩。他善于用温柔的姿态轻盈地留在丁程鑫身边,不像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好像丁程鑫身边总是会留出一个特别的位置,署名马嘉祺。

  他和我一样,害怕被丁程鑫普照。

  那夜我没有在那里待很久,顺路给陈泗旭买完夜宵回来才过去一个小时。

  “我睡了。”

  说完没等吵闹的回应,就把他们关在门外。

  把被子盖过头顶,聆听自己火山喷发般的心跳声,血肉在体内喷发让我震耳欲聋。久久无法入睡,或许我该忘了什么。

  …

  晚上11:57,我的房门被打开,白天心心念念的温暖终于覆上我的手背,很轻、很快,消失不见。房门像刚刚打开的时候一样又悄悄关上。

  我抽出床头的日记本,借着月光,写下些什么。

  后来,丁程鑫进组拍戏了,三个月见不到他,我的排练时光又变得无聊枯燥和烦恼。

  烦就烦在以前我一个人独享的角落,没了丁程鑫的马嘉祺竟然也要来分一杯羹。我不想和他说话,他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一旁的工作人员敏锐的注意到了,我看见他们凑在一起兴奋地嘀咕着什么。

  几天之后我在网上冲浪的时候,恍然大悟那些stf在计划什么。

  有一次他们竟然还半夜打电话告诉我,马嘉祺还在舞室帮丁程鑫学动作,要我去帮他录视频。

  我不知道马嘉祺有没有看出来stf的意图,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在镜头面前和我说说笑笑,有时我们相识的思考方式真的会让我有我们可以相处融洽的错觉,可是关了镜头他又退了回去,葡萄似的眼眸不似丁程鑫那般温暖,总是带着挑衅、疏离,甚至是不屑。

  丁程鑫喜欢他什么呢?他难道看不出那些温柔体贴的背后是荒芜一片吗?

  我思绪飘到很远的时候,丁程鑫的视频打了过来。

  “天泽!辛苦你和小马哥了!”

  特意露出最好看的半张脸,看到那双笑弯了的眼睛,我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一只手用很大的力气抢走了我的手机。

  “丁儿,我学了你的动作,等会儿我就发给你!”

  很鲜活,毫不吝啬地露出虎牙和兔牙,这时候的马嘉祺和那群小鬼一样,愚忠于丁程鑫带来的温度。

  “谢谢小马蹄!怎么那么卖力啊,是明天裤子老师要来了吗?别太累了,早点和天泽回去休息啊,别忘了替我带天泽出去吃好吃的,我本来答应他的!天泽!他要是忘了你就直接和他说,等我回来估计就忙起来没时间你去了…”

  手机里那人还在絮絮叨叨,关于我,关于他,关于马嘉祺。我好像醉了,倒在他熨贴的安排和鲜活的神态里。

  “那我先挂了!明天还要拍一场呢。拜拜!天泽拜拜!”

  “再见…”一句早点睡还没有落地,已经被挂断。可是,我还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呢,丁程鑫。

  “我明天下午带你出去,正好把那个缺了我们两个时长的物料补了。”

  “好。”

  丁程鑫,你多虑了,马嘉祺从来不会忘记你说的话。

  那顿饭,那碗冰粉凉糕,那些聊天记录,那一次次深夜练习室的陪伴,三个月的时间,足够粉丝深陷于两位优秀演员出演的剧目中。

  我们之间总是默契地缄口不言这些半真半假的浪漫故事。

  但是,一切总是会被打翻在冲动燥热的夜晚。

  我在这几个月的练习里渐渐不再孤芳自赏,放下自己标榜的“演员的担子”,慢慢爱上了作为练习生的快乐与充实。我看到了那些粉丝用力高举的手幅,上面印着我的样子,眼里有我的样子。

  又一个练习到深夜的练习室,我到更衣间打算换掉身上浸透汗水的衣服。刚推开练习室的门,一些奇怪的声响我无法忽略。

  还是那间熟悉的练习室,公司重新装修后换上了玻璃门,我依旧站在门前透过磨砂,看太阳如何露出炙热的内核。依旧是喘息声,这次没了鼓点的打扰,我肯定听到了他们的心跳。

  我这次没有停留。因为我的胃真的很疼。

  我无力的倒在公共区域的沙发上,痛苦呻吟,迷蒙间我嘶哑的声音和那间练习室里的水声好像协奏出了曼妙的音乐。

  时间被无限延长,我决定把自己抛弃在这里。  

  温热的手掌不同意。丁程鑫背起了我,马嘉祺在身后撑起一把伞,我们三个一起回家了。

  清晨醒来,床头是一杯凉水,和一把黑伞。

  我恍然间想起那本几乎蒙灰的日记本,不愿再翻开。

  我想再试一次。

  …

  “丁程鑫,我胃疼…”

  “怎么了,没吃饭吗?我有糖,要不要?”

  “要————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他愣住了,又忽然笑开,语调里卸下几分担忧。

  “当然没问题啦。”

  他揉乱了我的头发。

  这次我想要的都有了。

  排练结束,丁程鑫拽着我回去了,像是担心我又要像上几次一样倒在他的背上。

  洗漱完,看着他那张容纳俩人明显拥挤的床,我莫名地停住脚步。

  背后传来从浴室带出的热气,把我推倒在床上。

  “睡觉吧,天泽。”

  这次我躲进被子里,没有盖住整张脸,留了一双眼睛,看看我的太阳。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叠完我的衣服又把刘耀文他们的衣服整理好放到衣帽间去。我看着这抹堪称消瘦的声音,操碎了十七岁少年不会有的心。

  明明我初见他,那样艳丽动人的样貌本应有个娇纵的性子被人捧在手心,不该,不该像是美国大兵一样燃尽自己所有的光热。

  他整理完,准备休息了。

  他上床后我有些紧张。这是我第一次与丁程鑫睡在同一张床上,为了显得不和那群小崽子一样。

  或许他注意到了我的呼吸不畅,转过身面对我,有力的手臂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我更加紧张了。

  下一秒,温热的唇瓣贴在了我干燥的嘴角。假装闭着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开。

  “天泽也想要这个吗?”

  如何描述当时的感受呢?火山爆发出的所有岩浆都埋在我的身上,淹没我的挣扎、呼吸和心跳。我不敢张嘴,怕彻底沸腾的血液灼伤枕边人。

  我好想哭啊。

  这应该是我唯一的想法了。

  丁程鑫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变幻的表情。

  “你和刘耀文宋亚轩他们不一样。”

  我依旧在控制自己发酸的鼻子。

  “你和马嘉祺…”

  丁程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甜甜地笑了起来。

  “一样又不一样。你觉得呢?”

  “不是的…”

  开口我的声音低沉得像是永远落不到井底的回声。

  “我不想要这个的…”

  “你不喜欢我吗?”

  丁程鑫真的会问出的这样的问题啊。

  “你不想要我把你看作可以和我并肩的人吗?你不喜欢和我接吻吗?”

  我再也控制不住,好像在那张狭窄的床上泪流几公里。

  “我喜欢你…我想要的…你会给我吗?你可以只留给我一个人吗?…你不会的…”

  我…

  “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会真诚对待他们,每一份爱意都会被我珍藏在心里。你们都在我的心里,我可以把心脏破碎,所有的温热都留给你们,就算以后孤独的我发现忘记给自己留一份。”

  我靠在他的颈窝,男孩说话时震动的胸腔和渐渐燥热的躯体都在提醒我:追逐太阳的人是不能和太阳肩并肩的,太阳被爱意灼烧,我也被烧透了。

  “我会给你吗?如果你想要一个吻。”

  说罢,他湿润的红唇再次印在我的下唇瓣。

  “如果你想要…”

  他没有再说下去,眼睛也闭了起来。

  他很累了。我也是。

  一觉醒来,看到马嘉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梦境。

  他把在犯起床气的丁程鑫拖起来洗漱,微凉的天气,他还给他批了一件外套。

  我仍然呆楞在床上。

  “我想,你的胃不会再疼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后来的故事,都变得离奇曲折。公司临时加了几名练习生,草率的宣布tyt五人成团出道,我们被雪藏,我又回到不曾遇到过丁程鑫的时间。

  不到一年,tyt解散,又搞了个台风蜕变之战,我依旧没有机会。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吧,其实也没有,TNT成立了。我看到成团夜宣布丁程鑫是第二名,马嘉祺是第一名的时候那后退的半步,也看到了出道夜他们两个人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他们早就在微信群里给我们看过的星火项链。

  我看着马嘉祺覆上丁程鑫的手一同按下那个按键。

  丁程鑫,如果我现在需要一个吻呢?

  上天给了我这次机遇,一场名为重逢的告别演唱会。

  我在长江国际楼下徘徊了二十几分钟,我不知道在紧张在害怕什么。手心冒汗,黏哒哒的,是丁程鑫最讨厌的感觉。

  长舒一口气,推开那扇门。

  曾经的伙伴都成长了,曾经的…爱人?依旧闪耀。

  我坐在宋亚轩旁边,惴惴不安,不敢抬头。我被莫名的紧张冲昏了头脑甚至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凝滞。

  “马哥,给他。”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我自以为自然实则僵硬无比地接过。

  “谢谢。”

  后来许久未见的张真源、贺峻霖都追着我问东问西,我还是怯懦,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放下了什么。

  太累了。

  为了这场演唱会,我恢复当年的训练频率,体力早已跟不上。

  是夜,训练完我换完衣服倒在角落的沙发里,等着昕哥来接。

  “胃疼?要喝水吗?”

  或许是黑暗一片里他看不清我的脸色,我的胃早就养好了。

  但是我很累,没有吭声。

  薄唇蹭上了我的嘴唇,甚至企图撬开我的牙关。

  “马嘉祺!”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冷冰冰的语气和他温柔的动作形成反差,像一把利刃剖开我的躯体。

  “你这是在羞辱我吗?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了,你一定要留下这样的结局吗!”

  “不…”

  我很着急。

  “我放过自己了,也放过丁程鑫了。我知道,我比不过你…”

  “李天泽,这是我欠你的。”

  很温柔的语气,他甚至用温热的手掌抚过了我的眼睛,被一片潮湿污浊也无所谓。

  昕哥的电话来了。

  “走了。”

  我在他的手掌里闭上眼睛,站起来的瞬间收起泪水。

  后来…

  我不记得了,身体内的火山一遍一遍喷发,火山灰堵塞了我所有的身体机能。我只能机械地一遍一遍排练、唱歌。

  演出很成功。

  唱完最后一首歌,我在高朋满座之上跑到丁程鑫的身边,凑在他耳边。

  “如果我想要一个吻…”

  他还是像初见那样伸出手领着我往前走。

  一场闹剧落幕,一场心灵冒险几乎耗费了我所有心血。

  我看着床边那把黑伞,突然想起那本日记本。

  我把所有的马嘉祺留给我的纸条都烧光,撕掉所有与他有关的日记,只留下丁程鑫存在的痕迹。

  马嘉祺,我真的很讨厌喝白粥。

  下了暴雨,像是那晚我在我的太阳的怀里泪流几公里。

  我又拿起那本笔记本,烧光了所有与他、与他有关的字句和意义。

  马嘉祺、丁程鑫,我们不该惹火上身的。

  我留下了那把伞,删掉了和他们的最后一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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